華盛頓空難揭美空管系統運作混亂

大公報報道，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內部初步調查顯示，華盛頓特區1月29日晚發生客機與「黑鷹」直升機相撞事故時，里根國家機場的空中交通控制塔工作人員配置不足。負責管理機場附近直升機交通的空管員同時在指導跑道上起降的飛機，而這些工作通常由兩名空管員分別承擔。美媒援引專家稱，事發空域擁擠且複雜，除了數百架商業客機、軍機交錯，還有敏感地區被列入禁航區，發生空難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美國東部時間1月29日晚，美國太平洋西南航空公司一架載有64人的龐巴迪噴氣式客機在華盛頓里根國家機場降落過程中，與一架載有3名軍人的「黑鷹」直升機相撞，隨後雙雙墜入波托馬克河，客機斷成兩截。美國總統特朗普在1月30日的記者會上證實，兩架飛機共67人無一生還。

人手不足 美空管員長期加班

特朗普在記者會上表示，他聽了涉及此次事故「非常可怕的錄音」，撞機前的警告「非常非常晚」。當空管員問直升機飛行員是否看到客機時，只剩下很少時間。《紐約時報》援引FAA內部初步安全報告稱，事故發生時，里根國家機場塔台只有一名空管員，同時指揮飛機與直升機，這樣的人力配置對意外發生的時段、交通流量來說，「並不正常」。這些工作通常由兩名空管員分擔。

NBC指出，一名空管員同時指揮客機和直升機，這符合FAA的安全標準，但「並不是理想的情況」。這會增加空管員的工作負擔，並使工作變得複雜。

和全美多數其他機場一樣，里根國家機場近年空管員人手短缺。根據「空管員人力計劃」最新數據，截至2023年9月，這座機場只有19名合格的空管員，而FAA與工會理想的目標人數是30人。

多份報告曾就美國空管員短缺的安全影響提出警告。2023年6月發布的一份報告顯示，美國空管員被迫長期加班，需要每周工作6天、每天工作10小時，疲勞工作給空中交通運轉造成極大風險。

兩機相撞前不到30秒，機場塔台人員曾發問，直升機是否看到前方客機，並指示直升機從客機後方飛過。多名現任及前任空管員表示，塔台人員本應更主動地指示直升機和客機遠離對方。

曾任職於FAA及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的航空事故調查員古澤蒂表示，直升機飛行員與塔台通訊時回應稱，他已看到客機，並將以目視方式與其保持距離，但事故就發生了，「所以直升機飛行員當時到底看到了什麼？」一些現任和前任空管員表示，黑暗可能使飛行員更難準確測量自己與其他飛機之間的距離。

「黑鷹」夜訓或為接送高官

了解事件的人士稱，該直升機在穿越繁忙的里根國家機場空域時，應該更靠近波托馬克河河岸，距離地面更近。NTSB前調查員菲斯質疑，事發時直升機的飛行高度超過規定約60米，可能是導致相撞的原因之一。

此外，長期以來，里根國家機場的商業航班一直都和軍方直升機共用空域，而兩者之間的距離有時近得驚人。近年來，事發機場附近已發生多起飛機險些相撞的事件。一名飛行員在提交給航空安全報告系統（ASRS）的報告中寫道：「我無法想像有什麼事情如此緊急，以至於允許這些直升機穿越載有數百人客機的飛行路線！在任何其他機場，這通常都是令人擔憂的事情，但在里根機場卻司空見慣。」

此次墜機事件中的直升機隸屬於弗吉尼亞州貝爾沃堡第12航空營，該營負責把將軍、內閣部長、國會議員和貴賓送往華盛頓，每天至少一次。前美軍「黑鷹」直升機飛行員、航空專家伯曼表示，直升機進行夜航訓練正是為接送高官和VIP人士做準備。

NTSB稱，失事客機的兩個黑盒已找到。至於相撞事故是由人為因素還是機械故障導致，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初步調查報告將在30天內公布。

遇難者包括兩名中國公民

綜合新華社、英國《每日郵報》報道：中國駐美國大使館1月30日表示，經初步了解，1月29日晚華盛頓撞機事故的遇難者中包括兩名中國公民。中國駐美國大使館對所有遇難者表示沉痛哀悼，向遇難者家屬表示深切慰問。使館已要求美方核實有關情況並正式向中方通報，為有關遇難者家屬善後提供協助。使館也將在職責範圍內提供相關領事保護與協助。

美國花樣滑冰協會證實，墜毀客機上有多名花樣滑冰運動員、教練和運動員家屬。「我們對這起無法形容的悲劇感到震驚。」

英媒稱，不幸罹難的花滑選手中有兩名華裔青少年，分別是來自弗吉尼亞的Edward Zhou（16歲），以及來自特拉華州的Angela Yang（11歲）。

根據Angela Yang參加的特拉華大學滑冰俱樂部（UDFSC）Fb帖文，Angela跟她的滑冰雙人舞伴Sean Kay都參加了早前在堪薩斯州威奇托市舉行的花式滑冰錦標賽，兩人也都搭上了墜毀客機。據悉，Angela的母親也搭乘同一航班。

Edward Zhou的Instagram顯示，去年8月他才剛滿16歲。他曾在2022年美國滑冰賽的青少年組獲得佳績。

特朗普歸咎民主黨政策導致撞機事故

綜合《紐約時報》、CNN報道：華盛頓撞機墜河事故發生後，美國總統特朗普1月30日在白宮召開記者會，將責任推到民主黨推行的「多元、公平及包容」（DEI）計劃上，認為該計劃推動政府聘用不合格的人員而導致飛行安全問題，並點名身為同性戀者的前運輸部長布蒂吉格。

特朗普指出，民主黨政府在聯邦機構招聘時強調DEI原則，批評前總統奧巴馬和拜登降低了招聘標準，聯邦航空管理局（FAA）積極招募存在「重度智力缺陷」、「精神疾病」及其他存在「心理或身體狀況」的人士，任職空管員。

當CNN等多名白宮記者追問特朗普，飛機相撞事故的原因仍在調查中，為何能得出這起意外與DEI政策有關的結論時，特朗普稱儘管沒有證據，但他有「常識」。

特朗普還抨擊拜登政府的運輸部長布蒂吉格任內工作表現是一場「災難」。布蒂吉格在X平台發文反擊，稱在其任內未發生過一次商業航空傷亡事故，又稱事故罹難者的家人還在哀悼，特朗普應該「領導」，而不是說謊。

另外，空難發生前10天，即特朗普就職當日，前FAA局長惠特克在特朗普親密盟友馬斯克施壓下提前辭職，讓FAA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報道稱，馬斯克過去幾個月不斷批評惠特克，原因是他不滿FAA對其公司SpaceX的監管。

特朗普在當天的記者會上宣布，任命羅謝洛為FAA代理局長。羅謝洛曾在FAA工作超過20年，負責航空飛行安全。

（來源：大公報A19：國際 2025/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