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蒙古4：五個被遺忘的蒙古女人

文/馮煒光

在蒙古9天8夜，見得最多的肖像畫便是成吉思汗。在全球最大、最高的成吉思汗銀色雕像內，其底座和地庫是蒙古在13世紀的輝煌歷史。曾因其著作《成吉思汗：近代世界的創造者》而獲蒙古國政府頒發最高獎章「北極星勳章」的西方學者傑克·魏澤福（Jack Weatherford）在書中說：「從1242到1293年，蒙古人的擴張達到極限，波蘭、埃及、爪哇、日本的這四場戰役，劃定了蒙古世界的邊界」，這個連綿6000多公里的廣袤大陸帝國，是空前絕後的，這樣的帝國在現今世界不可能再重現。也可能是這原因，蒙古國予人喜歡向後望，緬懷13、14世紀的氛圍。當然，今天的蒙古國被我國和俄羅斯包裹着，沒有海岸線，經濟實力又不強，難免缺乏存在感，緬懷歴史也許是一種集體情感的寄託。

但若不細看蒙古歴史，你會以為蒙古的歴史只有雄糾糾的男性，女性缺乏存在感。上述成功思汗銅像裏的小型博物館也只掛出蒙古數十位大汗的照片，其實蒙古至少有5位女性在當時影響巨大，只是在今天男性主導的氛圍下給掩蓋了。

1）訶額侖（訶額倫），她是成吉思汗的母親，雖然是被成吉思汗的父親也速該在草原上綁架回來當了「二姨太」的，但當也速該被塔塔兒部毒死後，訶額侖撫育了還是少年的鐵木真。沒有她，鐵木真隨時餓死在草原，何來日後震驚世界的成吉思汗？所以在成吉思汗銅像的遠處，立有訶額侖的石像，但也是僅此而已，沒有推廣，沒有說明。

2）孛兒帖，成吉思汗的正妻，為成吉思汗誕下四個兒子。雖然因為蔑兒乞部為報也速該在草原綁架訶額倫的一箭之仇，趁成吉思汗迎娶孛兒帖時，把她也搶過去並姦污了，以至孛兒帖被救回來後生下長子朮赤，而引發朮赤是否為成吉思汗兒子的千古之謎。然而孛兒帖在成吉思汗猶豫是否和其安答札木合分道揚鑣時，堅定了成吉思汗的決心，推動他向千古偉業邁出第一步。

3）乃馬真·脫列哥那，窩闊台的皇后，蒙古史上著名美女兼媚后。窩闊台是成吉思汗的三子，因長子朮赤血統之謎，與其二弟察合台在成吉思汗前互相攻擊；為免在其身後出現紛爭，成吉思汗把汗位傳給窩闊台。窩闊台因酗酒過度而於1241年猝死，他的死令蒙古人的第二次西征戛然而止，救了西歐以至教宗一命，否則隨時屠戮教廷。乃馬真由1241-1246年這5年時間裏攝政，在哈剌和林指揮偌大的蒙古帝國，並在1246年成功捧其子貴由當上大汗。

4）斡兀立·海迷失，蒙古帝國第三任大汗貴由之妻，成吉思汗的孫媳婦。1249年貴由暴斃，據說是被毒死的；海迷失仿效其奶奶乃馬真攝政約三年（1248-1251），但在1251年被蒙古最懂政治的女貴族——唆魯禾帖尼處死，是五個女人中下場最慘的。

5）唆魯禾帖尼，成吉思汗幼子拖雷之妻，育有四子，四子皆為汗王。長子蒙哥1251-59年為大汗。金庸在《神鵰俠侶》中說，他被楊過的彈子神功彈死；實際上是在圍攻四川釣魚城時暴斃，這從側面顯示南宋軍隊並不如印象中那般不濟。蒙哥一死，其三弟旭烈兀停止了蒙古第三次西征，救了埃及一命。唆魯禾帖尼二子是忽必烈，大元帝國的創立者，取名大元是來自易經的「大哉乾元」。三子旭烈兀，蒙古第三次西征的統帥，把當時亞洲大陸的伊斯蘭國家全數滅掉，征服巴格達，佔領全波斯，並把令時人聞之喪膽的「山中老人」伊斯蘭教阿撒辛教派(Assassins)悉數消滅。阿撒辛便是英文暗殺（assassination)的字源。四子阿里不哥在1260-64年在哈剌和林稱汗，與在大都（今北京）的忽必烈爭雄，直至1264年因斷糧而投降。唆魯禾帖尼最厲害的還是在四子尚幼而拖雷在1229年死亡（有說是窩闊台借巫師之話，迫拖雷服毒以「挽救」重病中的窩闊台，其實是一宗政治毒殺）至1251年蒙哥上位這23年裏保護拖雷家族的幼苖，成就了由1251年直至1368年元朝滅亡時，所有大汗皆為拖雷家族一系。在拖雷逝世時，窩闊台曾要求唆魯禾帖尼改嫁其子貴由，把弟媳變為兒媳，好吞併拖雷家族的土地、財富和兵力；但唆魯禾帖尼巧妙化解，並聯絡朮赤之子拔都作外援。拔都的金帳雄據俄羅斯，因為其父朮赤的血統之謎，無緣汗位，但拔都和拖雷家族（實際是唆魯禾帖尼）結盟，蒙哥在1251年上位後，也一直很尊重這位堂兄，沒有如打壓窩闊台及察合台家族般碾壓拔都一系。

所以五個女人中，筆者最佩服的是唆魯禾帖尼，最想一睹芳容的是一代媚后乃馬真！但這五人似乎都不被現今蒙古人所重視，其肖像很難見到。是蒙古國的「韓風」，承接了韓國人對女性的輕視？緬懷完歴史後，筆者特意由烏蘭巴托坐火車回國，在內蒙古二連浩特進入國門，竟意外發現「如來神掌」，詳情如何，下篇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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