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蒙古3：窮書生最怕「文雀」

文/馮煒光

筆者在蒙古說得最多的英文是Mongolia（蒙古），第二位便是pickpockets（扒手）。由蒙古的青年旅舍、烏蘭巴托著名的甘丹寺到特吉勒國家公園內的冥想廟宇，都貼有「提防扒手（beware pickpockets）」的標誌。來蒙古前，一位曾到這裏做義工的香港大學生便告訴筆者，她人在蒙古時，當地人也提醒她小心扒手。這可能和蒙古貧富懸殊故治安不彰有關。我的4天哈喇和林團導遊達爾先生也說過，「烏蘭巴托一街之隔，便雲泥之別」。達爾先生曾半開玩笑地說，如果筆者去烏蘭巴托的黑市市場蹓躂，那裏的扒手可以連你身上的內衣都偷走。可見那裏「文雀」的猖獗和「技藝」高超。

烏蘭巴托另一大特點是：塞車。筆者住在核心區的和平大道(Peace Avenue)，一天到晚，除了上午9點多鐘，所有人都剛上班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塞車，甚至塞到晚上八九點，有香港中環的況味。由烏蘭巴托國際機場入市區，不塞車只是40分鐘的車程，塞車時卻要1小時40分鐘左右。因為一旦駛近烏蘭巴托市區，便是塞車。這或許因為烏蘭巴托是primate city（首位城市）。全蒙古國約350萬人口，有一半住在這裏，年輕人讀大學或之後找工作都在這裏，不塞車才怪。

烏蘭巴托另一特色是：韓風。這裏有不少韓國遊客、韓國菜館、韓式護膚、韓國即食麵、韓風打扮。據說這是和韓國人大量投資蒙古的礦產有關。油管（YouTube）上有視頻說烏蘭巴托的夜總會也是由韓國人經營的。筆者一介窮書生，又怕遇上「文雀」，故不敢去。漂亮的旅行社經理Semy還告訴筆者，新冠疫情前大量韓國人到蒙古旅遊，故吸引了韓國人來這裏開旅行社和她們競爭。但這些旅行社為了省錢，壓縮旅行日數，要求他們僱傭的蒙古司機超速在草原或戈壁上行走，經常會有意外。新冠疫情期間，韓國人來蒙古旅遊大減，韓國的旅行社又有不少倒閉。在烏蘭巴托，你必定會到市中心的廣場看碩大的成吉思汗坐像，這地方連近日訪問蒙古的天主教教宗方濟各也來了。正對這廣場的一家半月型全玻璃幕牆酒店叫Blue Sky，這是酒店和辦公樓綜合體，這也是韓國人投資和管理的。

市中心的廣場雖然有碩大的成吉思汗坐像，但這廣場不叫「成吉思汗」廣場，叫「蘇赫巴托爾」廣場。蘇赫巴托爾，我們不熟悉。因為從我國統一史觀看，這位活躍在20世紀初，並在30歲盛年便死去的蒙古人/族，是有爭議的。因為他一生堅持蒙古獨立，是獨立武裝的司令。

據網上資料，蘇赫巴托爾（1893年2月2日—1923年2月20日）是外蒙古庫倫人，蒙古人民黨的創始人之一。他被視為蒙古爭取獨立過程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以其為名的有一個省（蘇赫巴托爾省，蒙古國東北部，毗鄰中蒙邊境）、一個城市（色楞格省首府蘇赫巴托爾，位於蒙俄邊境）和一個城市行政區（首都烏蘭巴托下轄的蘇赫巴托爾區）。另外，烏蘭巴托市的中心廣場也被命名為蘇赫巴托爾廣場，廣場上立有蘇赫巴托爾的雕像。蒙古銀行發行的貨幣5至100圖格里克（蒙古貨幣，1993年系列）紙幣採用的圖像為蘇赫巴托爾，更高面額的紙幣則帶有成吉思汗的畫像。一位這樣的人物，外蒙古又獨立已久，若我們的歴史教科書仔細提及他，真的不知如何下筆。正面說他，有違我國統一史觀；負面說他，隨時引發中蒙外交風波。從蒙古國的省、市、區以至最重要的國事廣場（相當於我國的天安門廣場）都以蘇赫巴托爾來命名，你拿到手中的小面額紙幣又是他；他在蒙古人民至少蒙古政界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你應對1893年這年份有印象。無獨有偶，蘇赫巴托爾也是1893年出生的。難道那年出生的猛人，都會對自己所屬國家，立下功勳？

在蒙古，你四處可見成吉思汗的肖像。以他命名的博物館在蘇赫巴托爾廣場旁邊，更是必遊景點。但蒙古人似乎太喜歡回望13-14世紀，甚至更遠的匈奴、契丹等，唯獨少談未來。這是什麼情況？我們下期再談。

「遊蒙古」系列相關鏈接：

遊蒙古1：瀑布巧遇蒙古女學生群

遊蒙古2：蔚藍的天　顛簸的路

遊蒙古4：五個被遺忘的蒙古女人

（有片）遊蒙古5：蒙古的火車和礦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