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D | 段崇智「寧願行走於黑暗中」

文/黎岩

香港中文大學24日起一連三日舉行畢業禮,入口處不再設欄,畢業生及來賓三年來首度「自由」出入中大。典禮早上10時舉行。中大校長段崇智致辭時,特別提到友情及善良是兩大重要價值,他有感而發、意有所指地向畢業生分享美國著名作家海倫·凱勒的說話:「I would rather walk with a friend in the dark than walk alone in the light.(我寧願與朋友一起行走於黑暗中,也不願獨自行走於光明中)」。段教授寧願行走黑暗中的說辭,令人遐想無限,而不願行走於光明中的腔調,更會令外界質疑段崇智的治校理念。

段崇智致辭時以英文為主,夾雜廣東話及普通話。他首先提到過去幾年,反覆多變的疫情為學習帶來的重重挑戰,大學生活可能並不似預期,「憑藉勇氣和毅力,你們跨越困難,有所成長。」作為大學校長,對自己的門徒弟子如此諄諄囑託,屬於例行的官式語言,並無特別之處,相信對於已經接受四年大學教育的中大生而言,亦不會有太大太多的精神觸動。

段崇智特別提到,世界日趨紛繁複雜,人類亦不知不覺間投入大量時間與精神在科技世界中,甚至有人認為虛擬世界使人們不需要再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他希望畢業生具批判思考等能力。他又提到「知識就是力量」,能力越強,責任越大,希望學生做出正面改變。

在段崇智早前因為迎新致辭刻意避免提及國家,呼籲學生要努力做不知所謂的「世界公民」,並主導修正中大校徽,刪除凸顯中國傳統文化的校訓,招致社會各界強烈不滿及口誅筆伐後,段崇智依然擇「善」固執,再度藉助公開場合宣洩他與眾不同的管治理念。他期待畢業生可永遠以中大為家,期望他們令世界及社會變成更好的地方。他在結尾時又提醒畢業生要保持善良,並以愛爾蘭的祝福作結:「May the road rise up to meet you. May the wind be always at your back. May the sun shine warm upon your face; the rains fall soft upon your fields and until we meet again, may God hold you in the palm of His hand. 」

這幾句英文翻譯出來的意思大概是:願陽光溫暖地照在你的臉上,細雨落在你的田野上,直到我們再次相遇。聽起來頗有詩情畫意,看來段教授坐得大學校長這個神壇,似乎也屬於學富五車飽讀詩書之輩。但從頭到尾所能感受到的,似乎還是避談國家,避談中大生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社會歷史責任,永遠看不到共和國創始人之一的周恩來當年「願相會於中華騰飛世界時」的那般放眼世界的豪情壯志與胸懷祖國的踔厲奮進、慷慨激昂的勵志情懷。當然,段校長只是區區一校之長,雖然不遺餘力地鼓吹世界公民,或許並無改造世界的鴻鵠之志,更加沒有期望中大生個個成為肩負民族崛起之歷史重任的強烈願望,如此要求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不過,雖然段校長未期望中大生個個成為國家興旺的棟樑之材,還是期望大家齊心協力,為世界帶來深遠影響。只是外界不能理解的是,拋開國家講世界,豈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或許最終只能成為虛無縹緲的太空人,當然,這也符合段教授一以貫之的「世界公民」的遠大理念。

可能確實是感同身受,或確實是有感而發,畢竟段教授在經歷了黑暴腥風血雨的日子,被外界強烈批評為中大黑生振臂張目,為中大黑暴百般辯解,更加申斥期望進入校園掃黑的警方無法無天,因而三年來受盡社會正義聲音的鞭笞,因而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了人間善良的珍貴可愛,所以才一再呼籲人類要尊崇善良。在段崇智的口中,善良代表着同理心、理解他人、體諒、關愛他人等元素,認為畢業生應以善良為人生原則,又指「Always practice random acts of kindness.(經常要隨機行善)」,希望學生嘗試實踐。奇怪的是,段崇智就是不能認真反省自己並深刻理解外界對他刻意迴避國家的批評,並且執意在中大畢業生典禮上自以為是地再次刻意迴避國家(好像有一處也輕描淡寫地提及了國家)。好在段教授在致辭時還算中英混雜,還講了一些粵語,不然,外界甚至會認為段教授連老祖宗也扔到了爪哇國。

段崇智在結尾意有所指地與畢業生分享美國著名盲人作家海倫·凱勒的名言,「I would rather walk with a friend in the dark than walk alone in the light.」段校長在香港國安法使得社會風清氣正和諧順暢的當下,「意味深長」地引用這番說話,確實可圈可點。

原來,海倫·凱勒在19個月大患上急性腦炎而失明及失聰,也因此不會說話和失去了跟別人溝通的機會。在1980出版的《Helen and Teacher: The Story of Helen Keller and Anne Sullivan Macy》中記錄了作者Joseph P. Lash與海倫·凱勒的對答。Joseph P. Lash就問她:「比起世上其他的事物,你是否更渴望視力?」,而海倫·凱勒就回答:「不!不!我寧願與朋友一起行走於黑暗中,也不願獨自行走於光明中。」

海倫·凱勒是個盲人,他的世界充滿黑暗,更加不願自己獨自行走於光明中。段教授與大多數心智身體健康的人一樣,不論是同行,還是獨自,都完全可以正常地行走於光明之中,因為我們與段教授所處的世界就是光明的世界。姑且不論段教授在畢業典禮上引用的這段名家之言是否不倫不類,但就其字面意思來看,確實會令人產生超出一般智慧的聯想。今時今日的香港,風清氣正,朗朗乾坤,本就不似黑暗中,緣何寧願結伴行走於黑暗之中呢,況且段教授並非盲人,完全處在一個光明世界,所看到的應該是光明世界。段教授所指的黑暗究竟有何發人深省的意蘊呢,或許只有教授心知肚明。至於不願獨自行走於光明中,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一個健康的人為何不願面對光明?段教授所指的光明世界又是什麼境況,恐怕也只有「世界公民」才能揣摩到。段教授為何選擇寧願行走於黑暗中呢?真個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