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改變了我們》——林沅鎣

文/林沅鎣（聖保羅男女中學）

第十二屆魯迅青少年文學獎(香港賽區)初中組 二等獎

早高峰的香港格外繁忙，車來車往、人來人往。看着手錶上快速度移動的分針，即使面前的公車已經被塞滿了，我只能硬着頭皮將自己嵌入人牆中。指針不斷移動，心臟跳得越來越快，車廂裏都是和我一樣快要遲到的上班族。我們臉上無不帶着焦急的神色，車裏悶熱的空氣使熱鍋上的螞蟻們更加焦躁。

我怒視着前方水泄不通的道路和龜速移動的車龍，內心的暴躁更甚，周遭偶爾傳來咒罵聲、低吼聲，像一隻隻森林野獸一樣，無法抑制內心的怨念，我的耐心逐漸耗盡。

為了不傷及無辜，我極力壓下心中的不滿，看向窗外的朝陽和蔚藍的天空。我瞥見一輛汽車，車內是一對吵架的夫妻和縮在角落裏的小孩，雌性老虎對着駕駛位的雄性獅子咆哮，偶爾舉起爪子指向角落裏的小貓；小貓則因為吼聲而縮了縮腦袋，抱緊自己的書包；雄性獅子不耐煩地撓了撓毛髮，不住地拍打着喇叭。一家三口的矛盾不斷激化，彷彿下一秒就要互相撕咬搏打，我不願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別開眼神，繼續注視着手錶。

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困難就像一支支火柴一樣，能夠燒毀整片森林，能夠挑起家庭的矛盾，令戰火熊熊燃燒，殃及池魚，生活改變了他們和諧的家庭氛圍。

眼看手錶上的時針分針已經拂過了指定時間，內心的怒火重燃，我忍不住跺了跺腳，卻踩到了同樣擠在車內的學生，那個孩子吃痛地縮開腳，我不禁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愧疚，連忙向她道歉。那孩子說「沒關係」，然後低下頭閱讀手裏的小說，溫順得像隻綿羊，使我為自己情緒失控而感到更加無地自容。

我不禁回想起學生時代的自己，即使遲到了也只是悠然自得地回到學校，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方寸大亂、怒火中燒。急躁的情況，更不會遷怒於他人，生活使我變得陌生，亦令人反思自己的改變。

車子在一路顛簸下到達了學校，那孩子才收起書本，慢慢隨着人流下車，不急不躁、閒庭信步，這種處變不驚的態度，實在令人佩服。生活的本質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集酸甜苦辣於一身，既然我們都是會隨着時間而改變的人，我們的心態也會因為生活而改變，無論是變得成熟、變得看淡人世變換。不論是老人，是如枯枝般的刀螂；或是年輕人，是如綠葉般的刀螂。我們都會因為生活而改變，與環境融為一體。

車門再次打開，旅程結束，未來的我又會有什麼樣的改變呢？或許只有知道未來的生活如何，才會知道未來的自己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