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新疆之九——奇台魔鬼城
文/圖:江勝
走出天山山脈我們一路向西,穿越鞏留縣、伊寧市和霍城縣又北上塞里木湖,過博爾塔拉蒙自治州,然後一路向東回到烏魯木齊市。補充完食品休整半天后,便開始了此行最艱險的戈壁魔鬼城之旅。
如果說巴音布魯克大草原和天山山脈的濃綠是牧民們寫成的一首首清新怡人的詩,那麼遠在戈壁中的魔鬼城則是沙塵瀑鑿刻出來的荒涼雕塑。新疆的白天比內地長兩、三個小時,有時到了晚上十點多太陽還沒落山,而早上五點多太陽就出來了。為了拍到好的片子我們起早貪黑。由於早晚的溫差很大,早上起來都是全副武裝(把所有防寒的衣服都穿上)還是覺得冷,中午又脫得只剩下短袖,身上還是免不了汗水淋淋。
「奇台魔鬼城」是位於昌吉州奇台縣古爾班通古特沙漠深處的古老城廓。這個面積大概在八、九十平方公里左右被稱為「城」的地方,實際上荒無人煙,如果沒有嚮導的指引很難找到它的蹤跡。影友黃建國先生以前來過幾次熟悉這裏的路況。在驕陽似火的6月去魔鬼城,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極限的考驗。
我們行駛到戈壁深處時遇到了強大的沙塵暴,風力達八級以上。漫天沙塵遮天蔽日,車身被飛沙走石打得噼啪作響,儀錶盤溫度顯示車外的氣溫高達44度。
當時的奇台魔鬼城是一個荒僻的地方,根本沒有路跡可循,我們憑着導航的大概方位和影友黃建國先生的記憶往戈壁灘深處駛去,有時遇到岔路口,僅憑梭梭樹與紅柳上拴着的破衣服或者布條識別方向、確定路線,但是途中我們還是在茫茫戈壁中迷失了方向。幸運的是我們遇到了一個在沙漠深處挖硅化木的工人(我們揣測他是在盜採硅化木:一個破爛的小帳篷,旁邊是一個深達三米多的大坑、裏面橫躺着一根烏黑的硅化木,目測十六七米長,有兩三人合抱那麼粗),在他的指引下我們繼續向戈壁深處探尋魔鬼城的所在。忽然車的正前方出現了幾隻羚羊,不遠處還發現了三頭野驢,大家頓時興奮起來,便想開車湊近它們看個仔細。但最終它們沒給我們機會,以野性十足的飛奔姿態一陣狂奔,絕塵而去。雖然兜了一大圈一隻都沒湊近,但由於沙漠精靈們的引領,我們終於找到了隱藏在沙漠深處的魔鬼城。
在魔鬼城首先看到的是無數大大小小饅頭狀的小山包,彷彿是沙漠腹地中五顏六色的海洋。這裏原本有河流或湖泊和整片的森林,後來各種粉塵細砂一層層沉積下來後,又經過幾千萬年的地質變化,逐漸形成了我們今日所見的特殊地貌。
我們顧不得細細觀看這奇異的景觀,先是選擇帳篷扎落腳點。第一次選擇的位置是前幾年影友黃建國先生冬天來紮營的地方。但由於當時是大風肆虐的6月份,風颳得人都站不穩,帳篷當然也沒有扎起來。於是,我們又在另一處山口尋覓到了一個三面環山的地方,這裏風小了許多,我們把車橫放在一邊,這樣藉助四周的遮擋物才把帳篷扎了起來。在帳篷里擺上桌子,切了一個西瓜,吃了些方便食品便早早睡下了。由於趕了一天的路,加上沒有多餘的水洗漱,助理程小克的腳臭味兒熏得整個帳篷都沒法呆,我們建議他睡覺時把腳伸在帳篷外面之後,大家才慢慢得以入睡。第二天早上起來,影友黃建國先生說,這戈壁灘里野生動物多,時常會有狼群光臨,問小克把腳伸在帳篷外面有沒有擔心被狼群撕吃的擔心?助理小克說有一些擔心,所以當晚還特意把車上的工兵鏟放在身邊才睡着……。
早上的風小了一些,但整個魔鬼城還是陰沉沉的空無一人。我們將車和帳篷留在原地,拿着相機在魔鬼城裏走了一圈,但因光線不對沒有開拍。晚上魔鬼城裏風雲變換下起了小雨,這在乾旱的戈壁里,確實算得上一個好兆頭。「明天肯定有戲」!我鼓勵大家道。
次日一早風停了,雨也不下了。柔和的陽光也從厚厚的雲層里照射下來,經過一夜雨水的沖刷,魔鬼城山包上的顏色顯得格外鮮艷。「帶上器材,準備幹活兒!」在我的招呼下,大家分頭行動,各自扛着所需的照相器材,向昨天看好的拍攝地點趕去。乾旱地區的特殊地質景觀,在新疆許多地方都隨處可見,而奇台魔鬼城更是這種奇特地貌的極致代表。經過億萬年狂風的雕蝕,不僅將大地切割成千奇百怪的形狀,而且五顏六色。其中最引人註目的是西邊的一對並肩而立的「夫妻像」,在大自然的精雕細琢下形成了這對並肩攜手的有情人,他們雖然經歷了數萬年的風化,卻依然傲立於群峰之中,成了魔鬼城的標誌。
忽然一束光照了過來,灑在「夫妻像」所在的山頭,前景是亮的,背景的遠山和烏雲是暗的。617相機(90mm鏡頭)早已準備好,我拿出測光表進行精準測光,調整好光圈和速度後迅速按下快門,一連拍了三個膠捲之後,又用4×5相機(90mm鏡頭)拍了幾盒頁片……。到了黃昏,在落日的輝映下這裏又成了童話般的天堂,四周都披上了金色的衣裳,這些五彩的山峰頓時成了一個紛繁華麗的世界。我們四人在千里無人的戈壁里住了三天兩夜。白天我們扛着相機一個接一個山頭地跑,傍晚面對漫天星斗支起小桌椅、生起篝火有說有笑,邊吃東西邊談論當天的收穫。
6月23日,我們在奇台魔鬼城喝完了最後一瓶水,掩埋了兩天中產生的可降解垃圾,帶着滿滿的收穫結束了這次2300公里的新疆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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